陆云琛指尖冰凉，刺得乔莞呼吸一僵：“不要！”

这是碰过的姜玫的手，现在又来碰自己，她嫌脏……

乔莞的抗拒陆云琛尽收眼底。

“别耍小性子了，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。”

乔莞心里揣着怒火，可想到孩子还在睡觉，她敛下声线：“你明天还要早起，早点睡吧。”

话音未落，陆云琛低头吻过乔莞，力道重得像是惩罚。

“还有两个小时，我眯半小时就够了。”

浑话毫不收敛，乔莞僵硬得呼吸发紧。

乔莞想要他一个明确表态，可却无法抗拒他的主动亲昵。

她讨厌这样的自己。

天莞莞凉，男人餮足。

穿衣的背影落下一句：“我今天不回来，别等我吃饭。”

乔莞望着他的背影，很想开口叫住他：你还没看看儿子呢！

可房门已经砰地一声，重重关上。

……

太阳洒进客厅，乔莞是被三岁的儿子叫醒的。

“妈妈，爸爸呢？”

儿子粥粥眼神炯炯望着她，眼里放光。

她艰难翻过身抱起粥粥：“爸爸出门工作了，给你买小飞机，你不是最想要一架小飞机吗？”

粥粥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：“可是粥粥最想和爸爸骑大马，别的小孩都有大马骑，为什么粥粥没有？”

粥粥说着说着就哭了。

乔莞心疼得发紧，列车员南来北往，昼夜颠倒，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在睡觉，每逢合家团员的日子，他总是最忙的。

粥粥今年三岁，跟陆云琛待在一起的日子却不超过十天。

想到日后年久日深的父爱缺席，乔莞心仿佛在滴血。

她眼睛红了：“粥粥，若是妈妈带你走，你愿意吗？”

粥粥止住哭泣：“爸爸一起吗？”

乔莞怔了下，摇头：“爸爸不跟我们走。”

粥粥没有思考，立马脱口拒绝：“不要，粥粥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！”

乔莞的眼泪悬在眼眶，可是，你爸爸不想要我们啊……

中午。

乔莞哄好儿子送去托儿所，顶着一身疲惫去火车站换班。

她是售票员，小小的房间里立着一堆小格子，这就是她的工作场所。

今天购票的乘客排了长长一队，望不到头。

年过完了，南下的乘客一天比一天多。

乔莞熟练地从身后分好的小格子里拿出硬板票，用日期机打上日期，盖上车次戳收钱，再递给乘客：“去晋市的车票拿稳，这是找您的钱。”

一忙起来手不能停，饭都没时间吃。

一直忙到下午，乔莞还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，来换班的同事戳了戳她。

“小微，那不是你男人吗？”

乔莞睁着疲惫的眼睛看过去，正是一身藏蓝色纯涤纶制服的陆云琛，他眉眼温和，手上提着箱子。

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黄色蓬蓬裙，身披灰色大衣的长发女人。

他把自己买花了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那件大衣披在了别的女人身上？

苦涩从心底蔓延。

似有所感，陆云琛也瞧见了自己。

只一眼，他轻飘地移开视线，跟女人低语了两句，两人便转身大踏步一起离开。

正面相对，乔莞瞳孔一缩，那女人正是从南洋回来的姜玫。

旁边的同事惊呼：“原来是姜玫啊！”

乔莞不自觉攥紧手心的票，他们都知道姜玫回来了。

她回来干什么？

“小微，你知不知道姜玫也要当列车员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