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分钟后，穆凉夜的车继续前行，她也松了口气。车停下的时候，他在做什么？

车内，司机陈诺有些担心地开口道：“少爷……在下雪，真的不让小姐上车么？要不再等等？我叫她一声？”

“多事。”穆凉夜透过后视镜看着那抹单薄消瘦的身影，莫名的有些烦闷。他已经等了两分钟，给过她机会了。

到了学校，陈梦瑶看见温雅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恼：“你搞什么？大雪天你骑单车来学校？疯掉了？快快快，早餐还是热的，给我趁热吃了！”

温雅接过陈梦瑶递过来的豆浆和蒸饺，微微一笑，干裂的嘴唇溢出了一抹鲜红。

陈梦瑶深吸了一口气：“你爸妈不管你？吃饭穿衣不管，把你送来学画画，也是不闻不问，你是捡来的吗？”

“我……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改嫁了，我爸十年前就死了，跟他们没关系……”温雅说完，脱下湿透的外套，喝了口温热的豆浆，从始至终的淡然，看得让人揪心。

陈梦瑶心疼的揉了揉她湿漉漉的长发：“干嘛不早说？我们从高中认识到现在，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，今天总算开口了。你这么好看的姑娘，你妈也能狠心丢下你离开，真是见鬼了……那你现在跟谁过？”

跟谁过？

温雅没有立刻回答，她在想，该怎么对别人介绍穆凉夜，确切来说，他是她的债主。

“算是哥哥吧。”她只能这么说。

陈梦瑶有些疑惑：“算哥哥？什么样的哥哥让你过得这么惨呢？”

她笑了笑，没有回应。

陈梦瑶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这次老师让买的颜料你买了吗？”

温雅摇摇头：“暂时买不了，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
三年前，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他对自己的恨意。

她是来还债的，想要的东西，她可以自己赚。

他没强求，冰冷的声调在他唇畔晕染开来：“总有一天，你会求我的。”

后来，他一声不响的出国，她也再没有求过他施舍，甚至没在穆家吃过一顿饭，全靠兼职维持生活开销。

看着温雅皱眉忧愁的模样，陈梦瑶心疼极了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突然被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。

“小雅，你怎么了？怎么看上去蔫儿哒哒的？”

说话的是沈介，他是温雅在学校接触过的第二个人。

帝都的富人圈子就这么大，陈梦瑶和沈介皆在其中，唯独温雅不在。

“还不是颜料……”

“梦瑶！”

温雅出声打断陈梦瑶，暗暗朝她摇了摇头。

莫名地，她不想让沈介知道自己的窘迫。

突然，沈介伸手摸了摸温雅的额头：“你发烧了。”

似是在抱怨，可手已经自觉地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裹在了温雅的脖子上：“你要是病倒了，咱们梦瑶又要成天神神叨叨了。”

温雅抬眼看着他，心跳快了几分，他的笑容像是拨开云层的阳光，温和而又自若，浅浅的碎发覆盖在额头，眸子里像是藏着万千星辰。

他是她见过的，第二个好看的人，第一个，是穆凉夜。

十年前初见，穆凉夜也算惊艳过她的年华。

温雅看着面前的沈介，思绪缥缈，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画室外走廊上，一双锐利深幽的目光正看着这一幕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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