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说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第11章精选阅读

作者:
楚微凉
时间:
2024-01-20 10:10:55

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(楚微凉温疏白) 小说,文笔细腻优美,情节生动有趣,题材特别新颖,很好看的一篇佳作,作者楚微凉对人物心理描写的非常好,小编为您带来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大结局很值得一看哟。《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》 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第11章 免费试读她被安南婵关在王宫偏僻角落里,收到一只小花妖的口讯,就立刻想办法打晕了守卫,偷偷赶来了。安南婵大怒:“我此刻本该大婚,怎么可能招你来镇魔塔...

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

作者:
楚微凉
时间:
2024-01-20

热门好书《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》是来自楚微凉倾心创作的一本玄幻科幻类型的小说,故事中的主角是楚微凉温疏白,小说文笔成熟,故事顺畅,阅读轻松。主要讲述|她曾经是整个北玄界高高在上的明月,多少人日夜仰望,......

精彩内容

《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》 楚微凉温疏白全文免费第11章 免费试读

她被安南婵关在王宫偏僻角落里,收到一只小花妖的口讯,就立刻想办法打晕了守卫,偷偷赶来了。安南婵大怒:“我此刻本该大婚,怎么可能招你来镇魔塔!一派胡言!”庄燕心就更慌了,“师父,我没有撒谎。您派人告诉我,说您忙着大婚,没时间。但只要我按你说的步骤,在镇魔塔的大门上画符,就可以借助万象大阵的力量,解开手臂上的封脉印。”...

殿内,温疏白一直搭着二郎腿喝茶,此刻哒地一声将茶盏扣上,陡然站起,身形一闪,便原地不见了。所幸,方寂雪的大婚,北玄七国十二宗前来道贺的,修为皆是拿得出手的。这种阵仗之下,塔中妖魔即使喷涌而出,一时三刻也并不能造成很大的伤亡。再加上方寂雪本身就是封魔契印的天下第一大能,控制场面也并非难事。他一袭大红喜袍,飞凌于镇魔塔上方,一万只紫金铃疯狂躁动,霎时间,偌大的千机宗周围,一道白光凛冽的屏障拔地而起,将全部妖魔圈禁在内。击杀,擒拿,重新封印,局势飞快逆转。混乱中,执法长老抓了个女人过来,丢在塔前。“启禀宗主,抓住了,果然有叛徒!有人看见此女之前从大阵中慌慌张张溜出来,之后,就出事了。”方寂雪垂眸看了一眼下方,不置一词,继续专心重新封印万象大阵。安南婵一身喜服,已经摘了凤冠,提剑助阵,此时见地上的女人,眼睛都圆了。“燕心,怎么是你?”庄燕心身上的封脉印已经解了,正又惊又恐,惊慌失措,一脸茫然。“师父,不是您想出了法子救我,招我前来镇魔塔的吗?”她被安南婵关在王宫偏僻角落里,收到一只小花妖的口讯,就立刻想办法打晕了守卫,偷偷赶来了。安南婵大怒:“我此刻本该大婚,怎么可能招你来镇魔塔!一派胡言!”庄燕心就更慌了,“师父,我没有撒谎。您派人告诉我,说您忙着大婚,没时间。但只要我按你说的步骤,在镇魔塔的大门上画符,就可以借助万象大阵的力量,解开手臂上的封脉印。”安南婵气得两眼一黑,“蠢货!我何时与你说过!结印和封魔根本就是两回事,我怎么可能毁了自己的婚礼?这……这分明就是有人嫁祸!”半空中的方寂雪却是眉间轻轻一动。结印与封魔,同宗同源,本就是一回事。能破解万象大阵的手法,就能顺便解开小小封脉印,以安南婵的修为,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懂。所以,她在说谎。执法长老俯身从阵眼下拾起茶花花瓣,拧紧眉头。“南婵公主,请问,这个又怎么说?”那种山茶花是安南婵自命风雅,无论走到哪里,都要留下一朵的,以向世人昭示,她来过。没想到如今,却成了证据!“一朵花而已,又能证明什么?”安南婵大为震怒。然而,执法长老向来为人一丝不苟,他稍作沉吟,道:“虽然眼下的人证物证不能完全证明殿下监守自盗,但是,你却也无法自证清白。”安南婵:……!!!安南婵一向自持甚高,却第一次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艰难。自从楚微凉死后,这镇魔塔便由方寂雪亲自掌管。她不知花了多少力气,赢得了他的信任,才拿到了这份差事的。镇魔塔,是千机宗的象征,是整个北玄最关键的所在。掌管镇魔塔,是她成为宗主夫人的重要一步棋,是在千机宗地位获得首肯的标志,是她去跟教宗讨好的筹码。况且,镇魔塔有方寂雪日夜看着,有万象大阵压着,掌管起来,无非是些日常事务。却死也想不到,有朝一日,会有人敢在这上面做文章,第一个拿她祭刀!“师父……”,安南婵抬头,望向半空中的方寂雪,希望未来的夫君这个时候能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。可是,方寂雪眼眸微垂,专注于封印大阵,并无一个字。远处山坡,僻静角落,树影婆娑,掩映了楚微凉的脸。“呵,真是可笑啊。方寂雪是没有心肝的人,这种时候,无凭无据,他会帮你说一个字吗?众目睽睽之下,众矢之的的滋味怎么样呢?”她抱着手臂,偏着头,欣赏下面的一片混乱景象。不要急,一切,才刚刚开始呢……画形魔不太懂,贴着旁边一棵树ʝʂɠ蹭啊蹭。“姑奶奶,您花这么大力气,就为了整那个新娘子呀?干嘛不直接把她弄死呢?”几千年还是上万年没蹭树皮了,不记得了,反正爽。“为什么?纯坏呗。”楚微凉瞥了一眼它那没出息样儿,懒得解释。“记住,从今以后,只要他们不好,我就好。”她招手,下去凑热闹。画形魔慌忙从树皮上下来跟上,在地上一拱一拱,粘乎乎的,拱得满身又是树叶子又是泥。楚微凉走出几步,无奈又停住,摇摇头,回头俯身,将滚得像坨粑粑的小魔捞了起来。人与魔合二为一,化作一袭绛紫,锦衣束腰,一如千年前的模样。“以后你跟着我,记得机灵点。”“是,姑奶奶,姑奶奶真美。”“嗯,果然机灵。给你取个名字,就叫画画吧。”“呵呵,谢谢姑奶奶,你可对我真……好……”魔的名字不应该很凶很邪恶吗?可爱有什么用?一点都不好听。但是人家不敢说,呜呜呜呜…………下面,镇魔塔前,七国十二宗的众人,配合千机宗弟子,好不容易将所有逃逸的妖魔圈回万象大阵之内。只要方寂雪重新将大阵封印,便可大功告成。可是,他今日不知怎么了,始终无法专注。万象大阵里,留下了太多阿凉从前的记忆。他此刻飞临在阵中央,受塔中魔气侵扰,动了心魔,目之所及,便仿佛哪里都有她的影子。她就像当年那样,一袭绛紫衣裙,束紧的腰身,雀跃地萦绕着他,有事没事,都要转来转去。“师父,紫色好不好看啊?”“师父,万象伏魔大阵,也用紫色的吧?”“师父,我帮你管着镇魔塔好不好?我保证不惹事,不欺负里面的小妖魔。”“师父……,师父……,师父……”好好好,什么都好。只要你不吵为师,什么都好……他每次都这样将她打发了。直到……,她再也不会来了。一念动。目之所及,他竟然看到,在下方无比混乱的战场中央,竟然有人,绛紫衣裙,背着两手,正偏着脑瓜望着他。纷乱人影之中,一身孑然,遗世独立。她似笑非笑,娇蛮且目光痴痴。方寂雪心口,一阵剧烈刺痛。喉间,顿时满是腥甜。原本已经被驱逐入镇魔塔中的妖魔,瞬间发现了机会,疯狂反扑!轰——!万象伏魔大阵彻底崩塌了。方寂雪穿着大红的喜服,如一片殷红如血的秋叶,从高空飘零跌落。安南婵惊呼着想要冲过去。却已经被执法长老等人团团围住,不准动弹半步。“放开我!他受伤了,你们看不见吗!!!”她怒吼。“宗主不会有大碍,倒是公主殿下,在没有自证清白之前,不可再随意行动,以防畏罪潜逃之嫌。”执法长老冷冷道。执法,是个石头刻的脑子,千年前在洗罪台上行刑时如此,今日亦是如此,半点狗屁不通。方寂雪从高处跌落,重重摔落在地,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。所有人一片震惊!除了曾在洗罪台上经历过浩劫的人,后辈们从来没见过,也不敢想象,被人奉若神明,如皓皓冰雪的千机宗宗主,有朝一日也会被如此狼狈地跌入尘泥。方寂雪推开前来搀扶的弟子,人还没站起来,目光已迫不及待地穿过面前无数烟尘,寻向方才看见阿凉的方向。但,却只见那一抹绛紫,模模糊糊,没有半点留恋地转身,消失在一片混乱之中。

于是,吩咐封豨:“扒她!”洗罪台上,安南婵曾用剑挑了她的衣衫,今日,不叫她漏点肉,对不起这位新娘子。封豨:“嗷——!扒她!!!”它粗苯的巨大手指,真的开始扯安南婵的裙子。...

轰!轰!轰!大地隆隆作响。所有人心中暗叫:不好!刚才涌出来的妖魔虽多,可不过都是些喽啰。但此时,万象大阵完全崩塌,那深藏在镇魔塔深处的大魔,恐怕真的要出来了!眼下,方寂雪已经重伤,今日,若是守得住,千机宗或许还是千机宗,月城或许还是月城。若是守不住,不要说伽蓝国,整个北玄界的好日子,也就到头儿了。笨重的隆隆声,从地底深处传来,飞快迫近。最后,轰的一声巨响,塔门被撞开一个大洞。一股强大的魔息从里面冲了出来,化做实体,身形瞬间膨胀,两只巨足落地,成了只全身长满鬃毛,皮如钢铁,生了只野猪鼻子的圆胖巨魔。身形足足有半座镇魔塔那么高。是封豨!它大手平地一捞,扒拉小鸡仔一样,放倒一片。安南婵趁机挣脱执法长老的控制,奔向方寂雪。可惜,她人还未到近前,就被一只巨手平地一捞,给拦腰抓了起来。“放开我!放开你的脏爪子!”安南婵尖叫,用剑猛刺掐着她细腰的巨手,可惜一点用都没有。此时,楚微凉已经褪去画形魔幻化的紫衣,重新恢复了梵天阙小杂役的模样,站在人群最后,低声念叨:“抡她!”封豨嗷嗷咆哮,也不管安南婵如何挣扎叫骂,开始虐待布娃娃一样,疯狂上下抡。安南婵纵然修行一千多年,却也是金枝玉叶养着的,啥时候遭过这个罪。几个来回,全身骨头都要晃断了。楚微凉低声传音:“你答应我们在大婚之日开门,放我等自由,为何出尔反尔?”封豨怒吼:“你答应俺们,大婚之日开门,放俺们自由,为啥说话像放屁拉屎!”楚微凉:……安南婵转眼间已经被折腾地七荤八素,愈发百口莫辩,“我没有,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们什么!!!”楚微凉:“再抡!”封豨:“再抡!”说完,发觉这句不用说,于是开始继续抡。方寂雪已重新站起来,拭去唇角血迹,掌中青光乍现,化出碧落剑。“封豨,放开她。”他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之前,与小山一般高大的巨魔对峙。封豨是上古妖魔,本相如猪,刀枪不入,法术不侵,全身无死角。对付这等逆天魔物,只能抓起来封印,根本杀不得,也杀不死。楚微凉站在所有人最后,“方寂雪,你再向前半步,我就把你的新娘子撕成两半。”封豨:“姓方的,你再往前走半步,我就把你新娘子的小裙子撕下来!”楚微凉:……虽然,但是……好吧,还是你这个更有杀伤力。以封豨的力道,完全可以将安南婵一下子捏成肉泥。方寂雪的确不敢擅动。他开始调集人手,随时准备重新封印大阵,渐渐缩小包围圈。封豨被迫至镇魔塔后方的山崖下,没了退路,越来越暴躁,大拳头砸得山体崩塌,吓得安南婵不住尖叫。到了这个地步,方寂雪为了安南婵的安全,也不敢再逼迫。两厢相持不下。眼见天色将晚。楚微凉不知什么时候从月阴殿里弄了一小包瓜子,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嗑瓜子,觉得没什么戏看,好闷。于是,吩咐封豨:“扒她!”洗罪台上,安南婵曾用剑挑了她的衣衫,今日,不叫她漏点肉,对不起这位新娘子。封豨:“嗷——!扒她!!!”它粗苯的巨大手指,真的开始扯安南婵的裙子。安南婵终究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,被只巨魔抓在掌中,又当众受到如此的威胁,完全不能忍。她拼了。就在封豨靠近的瞬间,手中长剑,剑光一凛,拼尽她全部修为,致命一击!降魔天剑!正中封豨左眼。“嗷——!!!”封豨吃痛,疯狂咆哮,甩手把人丢掉。就在安南婵滚落在地的瞬间,方寂雪重新发动大阵。“笨!”楚微凉骂道。让你扒裙子,没让你把眼睛送过去!猪就是猪。不过也好。越乱才越有看头。最好把千机宗拆了。事情开始向更有趣的方向发展了,她搭着二郎腿继续嗑瓜子。封豨暴走,镇魔塔中小妖小魔趁机作乱,一时之间,天地之间,刚刚露出来的那一点清明,又被黑云彻底压住。画画有点害怕。封豨虽然凶猛,却没什么脑子。而那个方寂雪,则是肉眼可见的厉害。“姑奶奶,你说,到底最后谁能赢啊?”楚微凉吐了一口瓜子皮,“我呗。”画画:……果然,封豨瞎了一只眼,带领群魔疯狂暴走,看似已经占了上风,但实际上,没有一只没能逃出千机宗的地界。他们全部都在方寂雪的控制之下。一个修为已至无上封魔大道第九层,放弃飞升,许下宏愿,毕生守护魔域之门几千年的人,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?就在妖魔以为胜利在望,开始发出嚣张咆哮欢呼那一刻。方寂雪手中碧落剑陡然青芒大盛。“万象伏魔大阵,起——!!!”霎时间,整个千机宗上空,布满紫色雷霆霹雳。碧落剑与万象阵紫青光芒,交相辉映。群魔的狂欢变成惨叫,一万只紫金铃本已震落入尘泥,又再次重新飞回镇魔塔。紫青之光,急速收缩。妖魔触之即化作飞灰。唯一求活的法子便是退回到镇魔塔中。小魔们争先恐后钻入塔中,之前被封ʝʂɠ豨撞破的塔门又被撑开了几个口子。只有封豨还在凭着蛮力顽抗。一边拼死抵住万象大阵的威压,一边骂:“娘的,死女人,骗人!骗俺出来,说给俺自由,现在又往死里坑俺!你分明就是想显你厉害!”它骂的是楚微凉。可听在旁人耳中,分明就是安南婵。连安南婵自己都这么觉得。“你闭嘴!死到临头,还敢栽赃嫁祸!”她越是着急,反而越有此地无垠三百两之感,让人侧目。只有方寂雪,从头到尾不为所动,专心封魔。然而,头顶上的紫青之光,在聚拢到最后一点时,却不能继续下去了。他方才动了心魔,伤了心脉。今日又一而再,再而三地发动万象大阵,已是强弩之末。那剩下的一个点。封豨突破不出去。方寂雪也无法彻底封死。两厢再次陷入僵持。千机宗所有弟子,全部涌上,运剑结阵,为宗主助力。但是,他们徒有封魔之法,却没有半点帮助。万象伏魔大阵,是楚微凉亲手搭建起来的,其中藏了多少机巧,只有方寂雪知道。他教导她将其建成,也从来没再教过旁人。眼下,这些人的输出,全成了徒劳,如竹篮中的水一样,毫无用途。封豨在紫青光芒之中,再笨,用那一只独眼也看明白了。“哈哈哈哈……!就差这么一点儿了?”“你倒是使劲儿啊!你倒是厉害给俺看啊!”“你要是不给俺看,俺可要厉害给你看了哦!”它开始冒着剧痛,用粗蛮的手指,戳万象阵上最后一个窟窿。蛮力,硬抠!全然不顾皮肉被烫的冒出焦臭的烟!再这样下去,它这修行万载的魔兽,就要把自己一点点凌迟掉。然而,就是这样不要命的手段,方寂雪居然拿它没有半点办法。封,封不上。退,便是大祸。他只能虚浮在半空中,顶住巨大的紫青光球,与封豨硬扛。安南婵飞跃至大阵缺口,执剑对着封豨一连串降魔诛杀的法术轮番轰炸。她封印大阵使不上劲儿,便将新仇旧恨全都一股脑地报复在这儿。结果,非但不能制敌,反而让对方更加丧心病狂,也令方寂雪更加辛苦。画画是魔,对封豨心存同理心,看着着急,咕嘟咕嘟地绕着楚微凉转。“姑奶奶,怎么办,救大猪。”“猪脑子蠢货!”白活了那么久,居然还半点不知变通,活该被人关在塔里一万年。楚微凉一把将手里的瓜子扔了。“今日是看你面子。”她四周张望一圈,觉得这场婚礼已经被祸害的差不多了,今日爽够了。于是咬了咬唇,悍然凌空踏步,从所有人头顶上飞过,不顾遍地投来惊诧的目光,直奔方寂雪而去。一个穿着杂役衣裳的小姑娘,梳着两只发包包,飞渡而来,一脚踏在方寂雪肩头。之后,借势跃得更高,飞临在安南婵面前,在她目瞪口呆的惊诧目光之中,手中绛紫光芒乍现,向着封豨苦苦挖着的那一个最后漏洞轻轻一点。一粟压沧海!整座万象大阵一阵撼动,紫色光芒陡然大盛,瞬间圆满。所有人一阵惊呼。她是谁?她从哪儿来?她居然能封印万象伏魔大阵!

方寂雪没死成,他倒是万剑齐发成了英雄,连她也不放过。怪就怪现在这副木头身子。若是不听话,又要被变小,摸摸摸!呸呸呸!...

安南婵刺出去的剑,还支棱在半空,一张脸,如死人般僵硬,已经修复完好的面皮,开始一阵抽搐地剧痛。“楚……楚微凉???”她为什么还活着!她为什么会在这里!!!不,她不是没死透。一缕残魂,一截桃花木。她……,她是复生了!!!楚微凉无视这个女人,身形徐徐飘降。下面,方寂雪的目光,也正紧紧跟着她,直至她飞临到面前。两人悬浮于万象大阵紫光浩瀚之前,相距丈许。身旁,光罩里面那个封豨在抓狂地咆哮,四处挠。“骗子!骗子!你们女人全是骗子!!!”然而,被完全无视。楚微凉在光晕之中,微微偏着头,一如少时模样,双眸清澈,望着方寂雪。怎么样?见到自己亲手杀死的徒儿,又回来了,是种什么感觉?开不开心?可不可怕?好不好玩?要不,跟我一起下地狱吧?她那张脸,美虽美,却美得幻灭,一如当年,仿佛一碰就会碎了。她等方寂雪开口。孽徒也好,叛徒也好,混账也罢。没什么字眼儿是不能接受的了。方寂雪只静默看着她,无论是面容,亦或是眼眸深处,皆毫无情绪。就如一千年前亲手处死她时,如出一辙。两人僵持一瞬,却似漫长。终于,他的唇,动了动,开了口。“你,是谁?”一时间,楚微凉心中不知是该是狂笑,还是痛哭。是谁?我是谁?哈哈哈哈哈……!!!她以为的刻骨铭心的冤屈,仇恨,所有的一切,原来在他这里,都是不值一提。他连她是谁都忘了。他根本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模样了。呵呵,好。很好。楚微凉眉间轻轻一拧,仿佛那些美丽,也一瞬间随之碎了。她纤细的手,慢慢抬起,停在自己与方寂雪之间。映着万象大阵的紫光霹雳,两根柔软的手指捏在一处,随着他的瞳孔慢慢缩紧,轻轻捻诀。之后……啪!一个响指。她眼尾随之一垂,甚是惋惜。又美丽,又可恨。万象阵上,那之前被她弥补的漏洞,瞬间撕裂开来,炸开无数冰裂,向四面八方飞快蔓延开去。封豨趁机一鼓作气,嗷地一声撼天动地咆哮,将大阵撞个口子,闯了出来,直扑方寂雪!“玩死他,随便你!”楚微凉低声命令。嗷呜——!封豨本就对方寂雪和安南婵这对狗男女记了仇,现在不用她命令,也要把他俩撕烂。一时之间,恶战成一团。方寂雪专注战斗,再未看向楚微凉这边一眼。楚微凉倒是一直盯着他。她要一边嗑瓜子,一边看他如何死。眼看,万象阵的缺口越来越大,塔中妖魔再次反扑,七国十二宗众人经过这半日的鏖战,已是强弩之末。但塔中数千年来关押的妖魔,仿佛无穷无尽,一波一波,层出不穷。方寂雪已经到了且战且退的地步,再也无力去维护大阵,而转而开始保护门人弟子,但似乎对安南婵这个新娘子,并没有太多的额外关护。楚微凉趁乱与画画寻了个高处坐着看戏,两排小白牙叼着颗瓜子,忽然明眸灵动地转了转。看来,方寂雪也是在洗罪台上受了很重的伤,一千年都不能痊愈。她记得他的碧玉手钏上,曾经有一颗命元凝结的碧玉珠,后来不知什么时候,那珠子便没了。当初最后一刻天魔解体,她本是要拉上他同归于尽的,但是,却没成功,应该是安南婵替他挡了。所以,他欠了她一条命。今日的大婚,是安南婵的一厢情愿。他们这对夫妻是假的!呵呵呵呵呵……有趣。正思量间,前方战团中一阵惊呼。楚微凉挑起眼皮儿看去,就见方寂雪已经被封豨拍倒在地,紧接着,安南婵也被重重摔在他身边。封豨瞎了一只眼睛,本就狂躁,加上刀枪不入,而万象大阵也已经再也无法聚拢,他就像个可以永远战斗下去的机器,胜利是早晚的事。那架势,太恐怖,来自上古魔兽的威压,把画画吓得缩成一团,护住自己的魔核。“姑……姑奶奶,快管管啊。”“管不了了。”楚微凉唇间叼了颗瓜子。方寂雪的实力,根本不止于此。他那么多底牌,若是遇到一个封豨就会死,恐怕早就死了几百几千次了。还岂会活到现在,等着她回来祸害他?封豨咆哮,蓄劲到极限,向倒地不起的方寂雪和安南婵发起致命一击。一时之间,所有人都放弃了。没人救得了。谁都没想到,大喜的日子,会变成这样。“嗷——!”封豨一击而下!浑浊而爆裂的光芒炸开!轰——!天地间一阵白光,暴盲了所有人的眼睛。楚微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耀得闭上眼睛。什么都看不见,只听得见耳畔如有无数飞剑穿过!等所有人再睁开眼,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剑,万剑,无数的剑!密密麻麻扎在对面山崖上。封豨虽然刀枪不入,却被那些剑布下的天罗地网,密不透风地给钉在了半山腰,一动也不能动。其余妖魔,亦不敢动。每个妖魔面前,悬着一把剑。哪怕它们眼珠儿稍动,面前的剑,雪亮的剑锋也会随之而动。谁动,谁灭!来自九阶无上剑道的最强威压。温疏白来的疾,万丈剑光还未收敛,脚尖尚且刚刚点地,大氅正逆风浩荡飞扬。白袍猎猎,长发飘逸,仿若上神临凡。然而,这神却说着最接地气的话,干着最世俗的事儿。“本君去找孩子这么大会儿功夫,你们就在这儿要死要活的?”温疏白嗓音懒散抱怨,怀里抱着眠ʝʂɠ儿,身边跟着秦不羁那一众梵天阙弟子。秦不羁是个聪明的,之前见突发惊变,才不跟着瞎掺和,慌忙带着师弟们就去找祖宗。谁知风风火火地好不容易在蝴蝶谷找到了,祖宗却不听他们说什么,也不管镇魔塔这边惊天动地的响动,只叫他们帮眠儿抓蝴蝶。这一抓,就抓到天黑。还好来得及时。要是再晚两三步,千机宗主和他的新娘子,还不被拍成肉泥了?温疏白缓步悠然,经过方寂雪身边,斜瞟了他一眼。“方宗主,本君又救你一命。”方寂雪狼狈,额前发丝垂落,口角沁血,一尘不染的衣袍也沾了血污。他与安南婵被众人扶起来,点头致谢。“有劳剑君。”温疏白唇角一牵,没说什么。那神情,显然对这份感恩不屑一顾。温眠坐在他手臂上,四下张望,有些急,“眠儿滴阿娘哩?”秦不羁也是跟着一阵着急。眠儿以为阿凉跟大师兄他们一起留在了月阴殿。秦不羁以为阿凉一直跟着眠儿。等两厢碰面,才发现丢了一个人,都急死了。只有温疏白不急。他由着某人兴风作浪,作天作地,等作到无法收拾的地步,再出来帮她收拾残局。不这样,如何显得他伟大?“还不过来,等本君亲自动手吗?”他拉长了腔,颇有几分嗔怪之意。坐在黑暗处的楚微凉不乐意,哗啦一把丢了瓜子,扒拉开指着自己鼻子尖儿的一把剑,用裙子擦了擦手,别别扭扭走了出去。扫兴!方寂雪没死成,他倒是万剑齐发成了英雄,连她也不放过。怪就怪现在这副木头身子。若是不听话,又要被变小,摸摸摸!呸呸呸!她从阴影里走出来,已经有许多人用法器将镇魔塔下照得亮如白昼。头顶,万象大阵残余的紫光,忽而闪烁,让所有人将她的脸看得无比清晰。执法长老第一个倒抽一口凉气。安南婵的脸部肌肉一阵抽搐。果然是她!她真的回来了!!!

而安南婵,经过刚才半日的折腾,这会儿经过调息疗伤,总算缓过气来,便迫不及待站起来,指着楚微凉喝道:“你这北玄叛徒,居然还有胆子回来!”“魂飞魄散的人有胆回来,一直活着的人没胆子见吗?”楚微凉将脑瓜一偏,狠狠撸了两下怀中的小黑猪。...

一千年前,世人提起楚微凉,从来不需要评论她有多美。他们只知道,见过她的美,便是毕生的幸事。可如今,这张让人刻骨铭心的漂亮的脸,这个当初被他们亲手毁掉的美人,又生动地重新出现在面前……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更惊悚的了。空气一时之间死寂。只有封豨更加生气。它被钉一万把剑钉在山崖上,死死卡住。此时但凡一根手指头能动弹,都不动嘴。“死女人!死骗子!女人都是死骗子!嗷嗷嗷——!!!”温疏白听了,绡纱半掩的眉头一挑,回头向它赞道:“你说得很有道理,就凭这句话,本君饶你一命。”他这一扭头,绡纱之后的双眸一道精光,吓得封豨若是能动,一定用大手差点捂住自己的猪嘴。“君……!!!”吐了一个字,便立刻反应过来,剩下的两个字绝对不能说!它是上古魔物,活了一万多年,是亲眼见证过上古魔皇风采,是曾与魔尊君拂衣并肩作战过的猪。此时一颗猪脑,前所未有地聪明,立刻改口:“君子一言!”温疏白满意点头微笑:“驷马难追。”万剑收。妖魔悉数乖乖回了镇魔塔。也给了方寂雪充足的时间,重新启动万象大阵。唯独封豨被温疏白留下。他把它变成一只小黑猪,丢给楚微凉。“你抱着,让它知道,女人,并不都是死骗子。”楚微凉:……她总觉得他在骂她,但是,又找不到证据。秦不羁想替她说情,“师叔祖,小阿凉她可能只是瓜子吃多了……”温疏白蒙着双眼的脸,陡然向他一转。你闭嘴!本尊若是再晚来一会儿,忍了一千年的计划,就全都被她给玩坏了。温疏白这一怒,吓得秦不羁立刻闭嘴。执法长老却不答应,“启禀剑君,此番有人私开镇魔塔,封豨是物证之一,还请交给我千机宗收押。”封豨:老子就算不是人证,也不能算物证吧?你才是物证!你全家都是物证!温疏白厌烦地挑了一下眉峰,“怎么?千机宗这是怀疑本君与猪合谋?还是怀疑本君看不住一头猪,让它跑了?”执法:……他看看方寂雪。方寂雪默默点了一下头。执法便也不敢再执拗。而安南婵,经过刚才半日的折腾,这会儿经过调息疗伤,总算缓过气来,便迫不及待站起来,指着楚微凉喝道:“你这北玄叛徒,居然还有胆子回来!”“魂飞魄散的人有胆回来,一直活着的人没胆子见吗?”楚微凉将脑瓜一偏,狠狠撸了两下怀中的小黑猪。此时,千机宗九位长老一一围拢过来。这些人,多多少少都有伤在身,有的认出楚微凉,有的并未见过。安南婵此时人多势众,挑高声音,阴阳怪气道:“今天是我与千机宗宗主大喜的日子,正好给诸位在场的都介绍一下这位,她!”她上前一步,指着楚微凉的鼻子尖儿。“她,就是一千年前我北玄界最大的叛徒,血洗洗罪台的女魔头,楚微凉!”整个镇魔塔下,连绵不绝地一片低声惊呼。众人议论纷纷,时不时偷眼去瞧方寂雪的反应。可见他,只专注于仰头检视万象大阵是否还有瑕疵,仿佛并不关心这边的事。楚微凉抱着猪,用猪头去扒拉开安南婵指着自己的手指头。“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养猪的。不过倒是你,私放妖魔的罪责还没洗清,难道是想要转移视线?”封豨对瞎了一眼之仇怀恨在心,张嘴就咬。安南婵不想被猪嘴咬到,只能缩回了手指头,回头又指向方寂雪。“哼!孽障,当年洗罪台上滥杀无辜,死有余辜。如今既然复生,教你养你的师父在此,还不跪下认罪!”她俨然已经将自己升级为楚微凉的师娘了。方寂雪仿佛终于听见了这一句,慢慢转过身来,清冷目光忽略安南婵,远远地,直视楚微凉。真的是她回来了。那么,今日发生的一切,就说得通了。方才第一眼初见,他还不可置信,“你是谁”三个字脱口而出。如今心中,只有一个声音在反复笃定:她若此时跪下,他便将她认回来。这辈子,好好教她,好好看着她,必不叫她再犯错。她若要他悔了这门圣婚,他也会一口答应,代价在所不惜。然而,对面的人只是凉薄一笑,就如从前,仿佛从来不懂情感,但是,却多了一丝讽刺般的快乐。“我已经没有师父了。”楚微凉声音淡淡,却不容置疑。“放肆!”安南婵怒斥。方寂雪还一字未发,她却已经跳脚。“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寂雪一日未将你逐出师门,你就一辈子都是千机宗的弟子!”寂雪,寂雪……听着如此恶心。楚微凉嘴角微笑有些惨痛。“说得好,可惜我那一生已经死过了,此生此世,是人是狗,是好是坏,都再与他无关。”伤人者,势必自伤。又将过往的人和事,再次全部细细重温了一次,滋味并不好受。她恹恹地,想要离开这个闹哄哄的地方了。今天,玩够了,好累,好讨厌这个世界。谁知,这时,一直极少言语的方寂雪,忽然开口:“她……,不再是我千机宗弟子。”他淡薄的双眸中微颤,仿佛下定了重大决心。“本座,千机宗宗主方寂雪,今日,将楚微凉,逐出师门,在场诸位为证。”他嗓音抬高,当众朗声宣布。在场所有人,又是一片唏嘘。在北玄,师徒之义大于天。忤逆,犯上,亵渎,背叛等等,皆是死罪。如今,他只是轻描淡写的,就将她逐出师门。就如当年,他一剑,就将她这个人轻易地抹去了。仿佛,她无论是生,是死,都存在得那么不值一提!!!鬓边发丝,无风而动。楚微凉当初斩断的邪根,还留了根在残魂深处。此刻,那些破碎的邪恶悍然萌动,陡然与镇魔塔内万千妖魔产生共鸣。刚刚重新封印的万象大阵,一阵隆隆撼动。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,全神戒备,仿佛当初洗罪台上那场天魔解体又将袭来。谁知,冷不防的,楚微凉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。正要陷入魔障的人一巴掌敲醒。面前,转过一袭拖曳及地的银氅挡在她面前。“她已经死过一次了,前生前世早已一笔勾销。今生今世,根本轮不到方宗主说什么逐出师门的话。”温疏白转身,笑眯眯站在楚微凉面前,单手负于腰后,手中一柄雪白的剑,在掌中挽了个花,用剑首挑起她下颌。“不过一缕残魂,十之不足一二,就这么刁钻,来日若是神魂齐全,可还了得?”他对她眉眼一弯,嗓音一轻,“不过,既然附于本君的傀儡人,也是天意。为拯救苍生,本君勉为其难收了ʝʂɠ你吧。”楚微凉:……???温疏白:“还不跪下,磕头,喊师尊?”

邪根被安抚下来,塔内妖魔也不再呼嚎。万象伏魔大阵恢复平静。温疏白满意摸摸她头顶的发包包,像撸一只宠物,“嗯,徒儿好乖。”两人上慈下孝,全都被方寂雪看在眼里。...

师尊?楚微凉睁大眼睛望着温疏白,不敢置信。昨晚,她在澡盆子里装傻卖痴,求他庇护的时候,他骄矜矫情,不肯。今日,在她最艰难的时候,他却把她从泥淖里,像捡垃圾一样捡起来,当成宝贝收着了。众目睽睽,所有人震惊。梵天阙,一向最讨厌女人。剑君温疏白,从不收徒,甚至连自己的娃都懒得教。如今,却这么随随便便的,把这个千机宗刚刚丢弃的女弟子,一千年前的女魔头给收了。温疏白却懒洋洋笑对各种窃窃私语。“自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。本君今日所为,诸位可有什么意见?”剑君开口,冠冕堂皇,无懈可击,没人敢有意见。就连方寂雪,都没办法阻止了。人,是他刚刚亲口不要的。被别人捡了,不要后悔。“徒儿,楚微凉,拜见师尊!”楚微凉一点都没客气。只要能打方寂雪的脸,让她当场认温疏白作爹都行。温疏白也听得明白。他也没什么诚意当她的师父。反正,只要方寂雪不开心,他就开心。“行了行了,起来。本君这儿不像千机宗没有那么多鸡婆规矩。”千机宗众人敢怒不敢言:你说谁?谁鸡婆?温疏白挽袖躬身,身姿如倾世的神仙,伸手将她扶起来。“徒儿,你只需记得,今日拜了为师,便有三不准:一不准叛出,二不准欺师,三不准三心二意,朝三暮四。否则……”他瞅了瞅那小黑猪,“否则就将你像只猪一样钉在墙上。”封豨哼哧一声,不服。楚微凉仰头望着他,一瞬间眼底柔软了许多。这人虽然心性莫测,既矫情又损。可是矫情得有点可爱,损得也不讨厌。今日之恩,你若永不负我,我便永不负你。可你若也如他那样负了我……她暗暗咬了咬后槽牙:“是,师尊。”邪根被安抚下来,塔内妖魔也不再呼嚎。万象伏魔大阵恢复平静。温疏白满意摸摸她头顶的发包包,像撸一只宠物,“嗯,徒儿好乖。”两人上慈下孝,全都被方寂雪看在眼里。没人注意他眼底藏的那一圈凛冽刺目的红。但是,安南婵完全不能容忍这种事就这么顺理成章了。楚微凉复生归来,必定来者不善,今日的事,八成就是她作为。上辈子本就是花了好大力气,才哄得她甘愿赴死。今生,若是再加上一个剑君的庇护,到时候想再弄死一次,恐怕是难上加难了。倘若等到她神魂齐全那日,再将一千年前的事全都想起来了……,后果不堪设想。“剑君,您入世不过数百年,又终年隐世独居,想必对一千年前的事并不清楚。本宫劝你在收徒之前还是要看清楚,这个人她……”温疏白正顺心呢,听了这话,眉心一簇。“小小一国公主尔耳,本君面前,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?还有,什么是本宫?”他扭头,威压乍起。安南婵膝窝里一痛,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扑通一声跪下了。“北玄七君十二宗主,在本君面前,皆要毕恭毕敬,你算是个什么东西?”温疏白很少跟没关系的女人说这么多废话。但是,她嫌他见识少就算了,还敢嫌他年纪小!简直七有此里,八有此外!安南婵被压制在地上,颜面丢尽,既不能动,也不能说话,只能在心里骂。温疏白这个矫情毒舌怪物死变态,仗着一把破剑,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北玄的祖宗!!!温疏白才不理她那么多内心戏,继续为难方寂雪:“对了,方宗主,有人私放妖魔的事,好像还没完。这么多人来喝喜酒,却损伤重大,总该给个交代。”他不动声色地把重点从楚微凉这儿转移到安南婵身上。在场的七国十二宗之人,大多数不曾经历一千年前的洗罪台惨剧,却对方才魔物暴走的情景心有余悸,于是纷纷点头赞同。秦不羁立刻大声附和,“师叔祖说的没错,弟子的手,刚刚也擦破了。”温疏白眉间一蹙,心疼晚辈,摇头感慨,“啧,真是太可怜了……”楚微凉:……你们梵天阙的爷们,果然是一伙子能自己给自己生孩子的汉子!温疏白与方寂雪远远地对峙而立:“本君暂且回别院,等你千机宗的好消息。”请神容易送神难。这件事不弄个水落石出,他们梵天阙就留在月城不走了。方寂雪眼底那一抹凛冽暗藏的红已飞快消散不见,一如往昔宁静从容。他淡淡笑了笑,手在袖中,将碧玉手钏轻轻捻过一珠,甚是从容:“如此大事,教宗必定会派人追查。本座以为,君上还是留在千机宗内将就几日为宜,以便随时做个见证。”言下之意,温疏白想就这样把封豨和楚微凉都带走,怕是不成了。两人之前不过是棋逢对手,见面斗三分,却尚且惺惺相惜。而今日,梁子算是结下了。能留在千机宗内,楚微凉求之不得。当年的冤情,还有许多细节,都要求个明白。她悄悄用指尖牵了牵温疏白衣袖,“留下留下。”温疏白被这样一拉,就没辙了,只能惯着她。“既然如此,那便叨扰了。对了,提醒方宗主,以后管好自家女人。”安南婵:……方寂雪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跪着的安南婵。“剑君见笑了,大婚未成,而南婵公主已奉教宗圣女之命,离开了师门。”所以,这个女人现在跟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。轻易不开口,开口就把自己和千机宗都摘得干干净净。安南婵:……她感觉莫名其妙的在两人之间被扎成了筛子。温疏白有点满意,但是,还不够满意。折腾人,他拿手。秦不羁觉得情况不妙,若是再不走,不知道师叔祖还要再闹什么大乱子,赶紧将在场所有人来宾一一点了一圈:“大家伙儿还愣着做什么?我家师叔祖今日喜收首徒,难道无人道贺?”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:……鹅鹅鹅……,恭喜祖宗,贺喜祖宗。道喜之声,立刻如潮而来,此起彼伏,连绵不绝。楚微凉被温疏白闹腾得,已经快忘了自己是回来寻仇的了。果真是个活祖宗。温疏白斜睨了一眼她,见总算是消气了,便也随之唇角轻轻一牵。为了哄你高兴,帮你撑门面,本尊不但要纡尊降贵,跟那些玩意瞎扯淡,还要劳心劳力给你当师父,容易吗?实在是太不容易了。所以,你他娘的快给本尊想起来,天魔琉璃魄到底哪儿去了!!!不过,在北玄,做师尊也是有好处的。这些傻蛋,最在意什么师徒大义,师徒大伦。所以,从现在开始,在楚微凉这儿,他最大,他说什么,楚微凉就要听什么。他做什么,她都要乖乖忍着。比如,先拉拉徒弟小手手。

……等温疏白招招摇摇走了,方寂雪才极为沉静道:“执法长老,请公主前往执法堂内休息,不得怠慢。”他的声音不徐不疾,却仿佛有一股子被强行压制的暴戾,都算在了安南婵身上。安南婵不禁身子一颤。...

温疏白掌中雪白的剑化于无形,温热的大手,反手牢牢握住楚微凉的手。他发间绡纱飘飘,另一手抱着女儿,光明正大牵着新徒儿,在众人簇拥下转身离开。楚微凉:……她低头看自己的手。从来都没有跟男人拉过小手。现在想抽出来,但是又不好意思当众驳了师尊的面子。生平第一次有人替她出头,不但帮她怼天怼地对空气,而且不需要她开口。其实也挺开心的。从来没吃过糖的孩子,给一点甜的,就很满足。况且,温瞎子拉手拉得那么淡定熟练,她若是扭扭捏捏,反而显得心里不干净。于是,在心里劝自己:师尊是长辈,拉徒儿的手手是很正常的吧?也许世上每款师父都是不同的,这一款可能就比较平易近人,比较喜欢拉手手。她快走两步,跟紧温疏白的大步,“师尊,你刚才制服封豨的剑法叫什么?以后能不能教我?”“万剑朝宗。等你开悟剑道,就教你。”万剑……这俩字,又触及了楚微凉心里最疼的地方。温疏白佯装不知,继续拉长了腔,“学了万剑朝宗,可以免得被人万剑穿身,魂飞魄散,死无全尸——!”楚微凉:……刚做完好人,就开始扎心!远处静默的方寂雪:…………等温疏白招招摇摇走了,方寂雪才极为沉静道:“执法长老,请公主前往执法堂内休息,不得怠慢。”他的声音不徐不疾,却仿佛有一股子被强行压制的暴戾,都算在了安南婵身上。安南婵不禁身子一颤。方寂雪真的要审她?千机宗刑罚严苛,整个北玄都深为忌惮。那些招数,岂是给人用的,那是惩治妖魔的!方寂雪看似风轻云淡,不染纤尘,一颗心有多硬,多冷酷,她是见识过的。当初的楚微凉,就是个最好的例子。但是,没想到,有朝一日,这些事儿会ʝʂɠ落到她自己身上。她慌了。幸好温疏白已经走远,那一身的威压也解除了。安南婵无限委屈地投奔向方寂雪:“师父!我什么都没做!我是清白的……!这一切都是楚微凉的阴谋!一定是她搞的鬼!她想冤枉我,想报千年之前的仇!”千年之前……这四个字,听在方寂雪耳中,极为刺耳。他身子轻轻一偏,一片衣襟都不曾被她沾到。“你我师徒义尽,此事已有圣女亲自见证,今后无需再以师徒相称。”执法长老见宗主并未偏私,立刻铁面无私,带人上前将安南婵团团围住。“公主殿下若能好好配合执法堂审讯,我等尚可以礼相待,倘若真的什么都没做过,宗主自会找出背后主谋,还公主清白。”安南婵尴尬站在原地,见事已至此,心念一转,收拾心情,强撑面子笑笑道:“执法长老说的没错。毕竟我不是楚微凉,我清清白白,什么都没做过,相信寂雪也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。”说着,又温婉动人地望了一眼方寂雪。“寂雪,我们今日的婚礼,虽未礼成,可是,在我心里,已经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,我一定会事事以你为先,绝不叫你为难。”方寂雪听了,扭头看过来,罕见地笑了笑。“公主受苦了,待到今晚这件事水落石出,还你清白后,你我的婚礼,定会补上。”言下之意,倘若不清白,那就另说了。安南婵忽然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他这是想顺水推舟,不承认今晚这举行了一半的婚礼了?婚期无限推迟,他便是不会庇护她,更不会为她徇私。安南婵心中一阵抓狂。今晚本该是她的大婚,是她梦想成真的日子,却被楚微凉那个祸害嫁祸,蒙上不白之冤。果然,在千机宗,只要楚微凉一出现,就再也没人将她安南婵当回事,哪怕是坏事,也不例外。楚微凉一回来,就不择手段,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,甚至还攀上了剑君。而她安南婵,本来该是今晚的主角,却无论多么努力,都像个跳梁小丑。方寂雪的心尖儿上,要么空着,要么,就一定放着一个楚微凉!哪怕用了一千年的时间,她即便费劲心机成了他的新娘,也永远够不着那个位置!让她如何不恨!!!如何不发疯!!!安南婵向陪嫁的两个贴身宫女凌厉丢了个眼色。宫女很快领会主子意思,悄悄转身去了。-执法堂的人押送安南婵离开。没多久,远处,很快就传来梵天阙众人酒宴的喧嚣声。温疏白舒朗笑声,特别的开怀,仿佛特意传了很远,专门给方寂雪听。千机宗的人各个脸色难看。尤其是几位一千年前侥幸活下来的长老,更是心知肚明。楚微凉虽然是个祸害,却也是个宝贝。不但天赋超绝,只要假以时日,造诣必定再次震惊天下。而且,还是万载难求的炉鼎,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想要得到的,修炼的终极捷径。当年,若不是为了那件大事,他们千机宗怎么可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?如今却被梵天阙白白捡走了。传功长老来到方寂雪近前,低声宽慰:“宗主无需将眼前这些小事放在心上,阿凉如今不过是残魂附于桃花木傀儡。将来魂体归一,她的师父定然只有您一人,而且只可能是您一人。”方寂雪倒提碧落剑,对此未置一词,身形无限寥落,向镇魔塔走去。“本座进去看看,这里交给你们善后。”“宗主……小心……”几个长老欲言又止,相互看了眼,心照不宣,由着他进去了。方寂雪入镇魔塔,原本鬼哭狼嚎的塔中,立时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。之后,嗷哇哇哇……!门口附近的小妖小魔开始尖叫着四散奔逃。啪!一声炸响。方寂雪手中清冷长剑陡然化作青色长鞭,周围立刻重新陷入一片死寂。妖魔们,全部停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生怕弄出半点声音,惹怒了这个人,就会在他的鞭子下,落得无比惨烈的下场。方寂雪原本光风霁月的脸,被青光映得有些变形。可怕的伤痕,沁着鲜血,蔓延满布整个容颜,顺着脖颈蜿蜒而下,仿佛曾经被什么东西残暴的斜炸开了半边身子。历经半日鏖战,却一尘不染的人,此刻血染透喜袍,却毫不在乎。是一千年前洗罪台上受的伤。他从不去治愈,就由着它们这么遍布全身,日日夜夜折磨身体发肤。“跑啊,怎么不跑了?”“这么养着你们,不喜欢吗?”“是不是最近,对你们太好了?”方寂雪人如血中玉树,轻描淡写三句话,风平浪静。但镇魔塔上下九重,所有妖魔如全部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,比死还寂静。他拖着青鞭,垂着头,长发从肩头一侧垂过,脚下趟过塔中遍地的污秽和血河,疲惫走向深处。吓得塔中修为颇深的大魔们畏畏缩缩,四下爬开。在经过原本囚禁封豨的牢笼时,方寂雪也未置一眼,又再低头向前走了一段路,之后脚步停下了。远远的最深处,群魔中央,一只能容两三人在其中转身的水晶缸,缸底铺满珍珠。“我回来了,陪陪我吧……”,他垂着头,精疲力尽,却言语尽力温柔,不想吓到那个人。然而,他的话,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抬眼间,水晶缸里,水色潋滟,珠光灿灿,但是,却空无一物。缸外地上,一滩水渍,淅淅沥沥,向着出去的方向。“她呢?!!她哪儿去了!!!”方寂雪的眼睛陡然沁得血红,黑发与染血的喜袍轰然翻飞,咆哮响彻镇魔塔。-外面,梵天阙摆酒的一座偏殿里,热闹喧天。外面的水池边,有宽大如水浪般的幽蓝色衣摆,悄无声息闪过。温疏白人逢喜事,千杯不醉。楚微凉陪在他旁边站着,心里还盘算着旁的事,十分不耐烦。温疏白察觉到,就忽然不高兴了。“过来。”“干嘛?”“徒儿不该替为师喝几杯?”“哦。”楚微凉自认酒量不错,接过酒杯,一饮而尽。然后……脑子一木,人一僵,直挺挺朝前栽去。被温疏白毫无意外的伸手抓住后腰衣带,将人斜斜提在半空中。木头人……不能喝……酒……